经济全球化和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使企业的组织结构发生了质的变化。大量企业从战略发展的角度考虑,选择了企业总部和生产制造在空间地理上的分离,公司总部在特定地域上的集聚对当地的经济发展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本文对总部经济产生的原因、总部经济和区域经济的互动关系进行探讨。

一、总部经济产生的原因

通讯的快速发展和信息技术的广泛运用 ,使得货物、资本、信息可以在全球范围内配置,公司在区位上的选择越来越自由,很多公司甚至变成了“松脚型”企业 (Castells , 1989 ) 。有些学者认为,距离在经济上的意义已不再那么显著,交易可以通过电子网络来进行,电子银行使得交易结算变得更方便(O'brien , 1992 ) 。全球化的浪潮甚至吞没了一个国家的边界,使得谈论国家的经济空间毫无意义(Cairncross , 1997 ) 。

相对于因全球化和信息化而认为距离不应作为考虑企业现实函数的参数的学者们 ,有些学者认为(Berryetal , 1997 ) ,对于公司这种特别组织而言,空间上的接近至关重要。克鲁格曼认为,地域范围的集群和生产专业化产生了报酬递增,全球的竞争优势是基于一定的地域空间上获得的( Kruugman , 1991 ) 。关于空间效应全球化讨论中,忽略了全球化下的地方异质性,忽视了聚集与分散两种不同的作用力,而正是因为这种作用导致了区域的自组织(Martin , 1994 ) 。萨森、肖特发现,跨国公司总部倾向于集中在某些城市中(Sassen and Short , 1999 ) 。

本文所述的总部经济正是指某区域由于特有的资源优势吸引企业将总部在该区域集群布局 ,将生产制造基地布局在具有比较优势的其它地区,而使企业价值链与区域资源实现最优空间耦合,以及由此对该区域经济发展产生重要影响的一种经济形态。

1.古典区位理论与总部经济下的总部区位再选择中心—外围理论最早是由“弗利德曼”(J . Fridmann , 1966 ) 提出的,他认为地区的发展不可能是均衡的,要利用独有的地理优势或者历史的传统把区域首先发展起来,要素不断向这个区域聚集。由于聚集的人力资源、信息资源等战略要素成本较高,受经济活动必须补偿要素成本这一经济原则制约,形成了基于比较优势的中心区域和中心区域外合作分工的关系。在中心区域里,一般能够更多地吸引资本、技术、人才,形成战略资源优势,适于公司总部在此群聚发展;而外围由于地价、劳动力成本等等优势,以及资本比较富裕的一般资源优势,适于建立比较稳定的加工基地。

2 .竞争优势理论与总部经济下的价值链重组竞争优势理论是由迈克尔·波特在其所著《竞争优势》中提出来的,其中核心思想价值链理论可以理解总部经济的产生与演化。知识经济条件下,经济的全球化外化为市场的全球化,市场全球化又明显地表现为价值链的重组。由于跨国公司一般具有技术创新和营销方面的比较优势,借助于这些优势,跨国公司能够获取价值链中利润最丰厚、附加值最大的区段,而不具有研发和营销竞争优势的企业只能从事价值链中利润较薄但收入比较稳定的加工制造区段。这样,通过激烈市场竞争,价值链的重组最终表现为企业依据自身的比较优势在不同价值区段上进行高度的专业分工。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说 ,当今世界没有企业愿意在技术开发、制造和销售方面都做;企业也不需要大而全,而是要在价值链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在产业链条的某些区段上获得成功。这实际上是在知识经济和经济全球化大背景之下,产业分工精细化的一种要求和表现。总部集中的区域一般具有区位优势,能够吸引更多的人才、资本、信息等创新要素向该区域流动,在价值链分工中,占据“高端”地位,获得更高的利润回报,不但能够补偿其较高的费用成本,而且能够提升本区域的产业水平,扩大本地区经济总量,提高区域经济竞争能力。

3．产业集群理论与总部经济下的外部规模经济和

范围经济一个产业链的不同部分在同一个区域密集分布 ,称为产业集群,除了按产业进行区域聚集外,不同产业的同种功能,如研发、商务等,由于需求的一致性,也能在一个区域集群分布,这称为功能集群。众多公司总部在特定地域聚集所产生的规模经济和外部性,将使得单个公司获得其总部所需的生产要素资源,享受高质量的专业化配套关联服务,却付出相对较分散而言更小的代价,这也就是马歇尔在《经济学原理》(Marshall , 1890 ) 早已提出的企业专业化分工的优势。并且,总部经济这种优势一旦建立,即给予合适的初始条件,可以产生累积循环效应(Myrdal. 1957 ) ,这也是一种正反馈效应(krug2man , 1991 ) 。

大量的企业在特定区域集聚 ,就会产生外部的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最终体现在企业运营成本的节约。由于外部规模经济,总部在地域上集中,可以共享当地的辅助设施、共同的基础设施与服务、高端的人力资源供给等,这样带来成本的节约。外部范围经济是通过企业的分工与协作、交流与沟通所引起的成本的节约。

二、总部经济对区域经济发展的影响

1．宏观影响

首先 ,推动经济空间结构调整。总部经济通过其投资的空间聚集使地区具有完备的基础设施、较大的人口规模、便利的交通条件,容易从外部获得技术、熟练劳动力及高级管理人才等创新要素,从而吸引区外的公司投资,外来的投资带来了先进的技术、完善和优化了本地的产业链。

其次 ,促进产业结构升级。企业总部的设立将带动区域内产业的迅速升级换代,改变区域内一、二、三次产业的比例。再次,扩大当地就业。不仅促进商务服务产生的就业与生活服务产生的就业,而且与经济的繁荣相联,城市基础设施、住宅、物业、绿化等等服务需要,也创造了新的就业。

2．微观影响

首先 ,企业技术进步与技术外溢。技术进步和创新是区域发展的源泉。技术的获得一般来自以下三个方面:区域的自我开发与研究能力、国内其他区域的引入和国外引入。由于当今世界的先进技术 90 %出自或受控于资金和研究实力雄厚的大型企业和跨国公司,因而公司总部在地域上的集聚有利于推动区域技术进步,进而促进区域经济发展。通过对技术转移的研究,技术的溢出是存在发展梯度的,总部聚集地所处城市发展程度较高并且拥有更多的创新要素,处于梯度高端,因此必然造成总部所处区域对一般技术的外移。

其次 ,经济运行机制的创新。经济运行机制创新主要是指政府的经济运行机制和微观主体的动态决策和市场结构的调整与转变。机制创新是区域经济增长的活力源泉。企业总部进入区域的过程也是个包括政府、企业、其他职能部门的一个动态博弈过程。通过示范、压迫等途径改造旧的体制,建立新的规制,使得系统健康协调的发展,以达到系统最优。

三、发展总部经济的城市应当具备的条件

1．要有高素质的人才资源和科研教育资源高素质的人才资源和科研教育资源能够使公司总部较为方便地以较低的成本进行知识密集性价值活动的创造。提高城市的人力素质,同时制定优惠政策吸引更多的优秀人才到该城市发展,是城市发展总部经济的重要条件。在过去的四年里,香港特区政府在教育方面的开支比 1999 年时增加 46 %,良好的人力资本储备是香港成为跨国公司亚太地区总部办事处首选的重要原因。发展总部经济需要国际化人才和开放的知识创新氛围。

2．要有良好的区位优势和良好的交通网络设施纽约、新加坡、香港等城市,公司总部在该区域聚集很大程度得益于天然的区位条件。这些城市都是港口城市,为总部物流提供了便利。另外,便利的交通运输、发达的交通枢纽、成熟的物流公司有利于公司总部与其他分部或子公司的联系,从而使公司的决策机制和市场机制更紧密的联系起来。

3．必须具有便捷的信息获取渠道和基础设施便捷的信息通道,发达的信息网络可以大大节约公司总部与其制造基地等其他经济组织的空间成本。如三个全球性的城市纽约、新加坡、香港集中了很多的跨国公司总部,这与其便利的信息获取渠道与沟通渠道密不可分。相对来说,就土地、劳动力等基础资源来讲,该区域与周边区域形成了巨大的落差。不同的资源禀赋条件,使得总部经济在该区域形成。

4．必须具备良好的法律法规环境和具有善于吸收多元文化的社会氛围发展总部经济,除了城市建设等硬件要达到要求以外,更重要的是要在城市管理、文化氛围等软件方面具备良好的素质。城市决策层要努力营造一流的投资发展环境,使城市的综合营运成本最低,并不断提高政府的服务效率,法律法规要和国际通行的规则接轨,增加政府办公的透明度,为投资商创造良好的环境。同时,政府的社会服务体系、市场规则、诚信体系、城市的文明程度也应达到相当高的标准。

5．形成围绕总部的专业服务支撑体系与总部经济相适应的专业化服务支撑体系

应覆盖金融、保险、会展、商务、物流电子信息网络等诸多领域。事实上 ,国际化程度高、对公司总部吸引力强的城市,服务业在其GDP 中所占比重都在 70 %以上,香港的服务业已占到 82 %。高度发达的服务业、鼓励竞争的市场机制、完善的服务业发展战略是提高城市经济效益和经济实力的必然选择,由此才能吸引总部的进驻,因而是发展总部经济的必要条件之一。

李健 东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经济探讨)